2017年9月21日 星期四

墨子的尊天事鬼觀

墨子的學說,以「兼愛」為核心,其目的是「必務求興天下之利,除天下之害。」(《 墨子.兼愛下》) 興利除害,中心是為了「愛民」。最愛天下百姓的是「天」,「此我所以知天之愛天下之百姓也。」(《 墨子.天志上 》)因此,墨子十分重視「尊天」。
他怎麼知道天愛民很厚重呢?因為天創成日月星辰,使天下有光明;制訂春秋冬夏,使四時有個綱紀;降下雪霜雨露,讓五穀麻絲得以生長,使人民有財有利;形成山川谿谷,好播布不同產品;建立王公侯伯,來管理民間的善惡,好人受賞,殘暴的人受罰;賦給金、木、鳥、獸、從事生產五穀絲麻,使人民有衣食等財貨。「且吾所以知天之愛民之厚者,有矣。
曰,以磨為日月星辰,以昭道之;制為四時春秋冬夏,以紀綱之;雷降雪霜雨露,以長遂五穀麻絲,使民得而財利之;列為山川谿谷,播賦百事;以臨司(伺)民之善否,為王公侯伯,使之賞賢而罰暴;賊金木鳥獸,從事乎五穀麻絲,以為民衣食之財。」(《墨子.天志中》)
總之,「天」創造了自然界的萬物,使百姓有衣食,又創立了政府官制,以管理人民,賞善罰惡。
「天」 還主宰了公侯百姓。百姓盡力辦事,有士來管治糾正他;士盡力辦事,有將軍大夫糾正他;將軍大夫盡力辦事,有三公諸侯糾正他;三公諸侯盡力辦事,有天子糾正他;天子盡力辦事,有「天」糾正他。「是故庶人竭力從事……有士政(正)之;士竭力從事,……有將軍大夫政之;將軍大夫竭力從事,……有三公諸侯政之;三公諸侯竭力聽治……有天子政之;天子……為政,有天政之。」(《墨子天志上》)
得罪家長,可以逃到鄰家;得罪了國君,可以逃到鄰國;但得罪於「天」,是沒有地方可以逃避的。「若處家得罪於家長,猶有鄰家所避逃之……處國得罪於國君,猶有鄰國所避逃之。…… 焉而晏日焉,將惡避逃之?」焉而晏日焉,是說在光天化日得罪於天(《墨子.天志上》)。所以墨子儆戒人們千萬不能違反天意。
墨子認為辦事的一切準則,是「天」的意志。「我有天志,譬若輪人之有規,匠人之有矩。輪匠執其規矩以度天下之方圓。曰,中者是也,不中者非也。」(《墨子.天志上》)
天的意志就像規和矩,圓符合規,方符合矩,就是對的;如果不符合,便是不對的了。如果講得更細緻些,那麼辦事應從三個方面去衡量,即有利於天,有利於鬼,有利於人。「此必上利於天,中利於鬼,下利於人。」(《墨子.天志上》)所以必須要「上尊天,中事鬼神,下愛人。」(《墨子.天志上
這樣,墨子的理想國就是一個等級分明的,獨斷專制的,有嚴密組織的宗教大王國。其層次是:
(自然界) 天鬼神(社會)天子三公諸侯將軍大夫庶人
墨子所講的「鬼神」是指什麼?他說:「古之今之為鬼,非他也。有天鬼,亦有山水鬼神者,亦有人死而為鬼者。」(《墨子.明鬼下》),天鬼、山水鬼神、人鬼就是他講的「鬼神」。
他認為有了鬼神,對於壞人便起了個監視的作用。官吏的不廉潔,男女的混亂無區別,鬼神都能看見;百姓做奸淫、殘暴、劫奪、作亂、盜殺、偷竊等罪惡,或以兵刃、毒藥、水火殺害無罪的平民,攔路搶掠別人車馬、衣裘等物,鬼神都能看見。
「是以吏治官府之不絜(潔)廉,男女之為無別者,鬼神見之;民之為淫暴寇亂盜賊,以兵刃毒藥水火退(迓)無罪人乎道路,奪人車馬衣裘以身利者,有鬼神見之。」(《墨子.明鬼下》)
鬼神能看見壞人作惡事,又能看見善人作好事,便能罰惡賞善,於是人人做好事,無人敢做壞事,天下便能治理得好。墨子重視信鬼神,就是為了這個原因。所以他要求向人民宣傳這種鬼神作用,並實施於全國,便能對人民有利。「嘗若鬼神之能賞賢如罰暴也。蓋本施之萬民,實所以治國家,利萬民之道也。」(《墨子.明鬼下》)這樣看來,他所講的鬼神實質起了監督的作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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